賈一凡賽後哽咽談清晨退役：我們不再是球場上的「清晨凡塵」，但那些汗水與淚水永遠不會散場

螢幕上，賈一凡剛打完一場硬仗，額頭上的汗還沒擦乾，對著鏡頭努力想擠出一個勝利的笑容。可當記者問起陳清晨時，她眼神突然就飄了一下，嘴角那點笑意像被風吹散的羽毛，聲音瞬間就啞了：「會有一種分道揚鑣的感覺……會有一點懷念。」

話沒說完，她迅速低下頭，手指無意識地摳著球拍的握把膠——那個小動作，我太熟悉了。以前大學時，我和最好的朋友打完最後一場系際籃球賽，她也是這樣，一邊說「沒事啦以後還能約」，一邊死命摳著球衣的邊角，把布料都摳得起毛了。

說真的，我算不上資深羽球迷，但「清晨凡塵」這對組合，就像青春裡某個固定的背景音。記得有年暑假，我窩在老家客廳看她們比賽，電風扇吱呀呀地轉，空氣裡都是午後暴雨前的悶熱味。陳清晨一個網前撲殺得分後，會轉身對著賈一凡吼得青筋暴起；賈一凡則總是抿著嘴，在下一個回合用更刁鑽的球路回應。

那時候我媽端著西瓜進來，隨口說：「這倆姑娘，一個像火，一個像靜水深流。」現在想來，這比喻真貼切。火的熱烈看得見，可水底下的暗湧與支撐，只有她們彼此知道。

我翻過一些舊報導，2022年尤伯盃決賽，她們輸球後擁抱的畫面被拍下來——陳清晨把臉埋在賈一凡肩上，賈一凡的手一下下拍著她的背，像在安撫一個哭累了的孩子。照片是靜止的，可我好像能聽見賈一凡那帶著長沙口音的輕聲安慰：「莫急咯，下次再來。」

這種默契，不是數據能說清的。有體育心理學的研究提過（具體哪篇我忘了，但印象很深），長期搭檔的運動員之間，會形成一種「非語言決策系統」，一個眼神、一個呼吸節奏的變化，對方就能懂。就像你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，不用開口，就知道她今天是想去吃火鍋還是只想靜靜喝碗粥。

所以我能想像賈一凡說「分道揚鑣」時，心裡刮的是什麼風。那不是簡單的「換個搭檔」，而是某種生命節奏的強制切換。以後訓練館裡，不會再有人用特定的頻率喊她「凡凡」；贏球後第一時間轉頭尋找的那張臉，也會換成別人。

這讓我想起畢業離校那天，我和室友清空住了四年的宿舍。當她把最後一袋垃圾拎出門，回頭看了一眼光禿禿的床板，突然說：「感覺像被連根拔起。」對賈一凡而言，陳清晨的退役，大概也是一次「連根拔起」——拔走的不僅是一個戰友，更是整整一個時代的坐標系。

採訪視頻的最後，賈一凡調整了一下呼吸，重新抬起頭看向鏡頭。她沒再說什麼煽情的話，只是很輕地點了點頭。那個點頭的幅度很小，卻莫名有種力量——像在對自己，也像在對所有看著她們長大的人說：路還得繼續走。

其實我們都一樣吧？人生就是不斷遇見、並肩，然後在某個岔路口，用力擁抱後各自奔赴下一程。那些一起流過的汗、熬過的夜、贏下的榮耀和輸掉的不甘，不會因為「分道揚鑣」就消失。它們會變成骨頭裡的鈣，變成往後日子裡，某個似曾相識的瞬間突然湧上心頭的暖流。

就像現在，我寫下這些字時，窗外正好有飛機劃過天空。不知道賈一凡和陳清晨，會不會也在某個時刻，突然想起某個一起看過的黃昏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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